2015年6月30日 星期二

邱斐顯訪談心情燒錄(35)/感動/三、意外發現,詩人叔叔


文/邱斐顯


圖/江蓋世書道創作 F0901<感動>_彩墨宣紙(2013


三十五、意外發現,詩人叔叔


人的工作時間軸,常常是交錯或多線並行的。我有時要準備學生上課內容;有時要研讀受訪者的相關資料,以便提問;有時要連絡受訪者,安排訪談時間;有時電腦桌前,整理訪談文稿;有時心血來潮,還想自己寫點散文性質的文章,因此,我雖是自由業,但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。


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很奇妙,人海茫茫中,不知何時會相遇。 2008 年,我在中央社任職時,曾以英文編輯了一則「台灣新聲-二二八安魂曲」音樂會的活動報導,因而與《二二八安魂曲》一詩作者李魁賢簡單地電話交談。言談中,我覺得詩人李魁賢是一位可敬的長輩。但我們兩人,除了這次電話交談之外,沒有其他機會互動。同樣在文字世界遨遊,他擅長寫詩,我卻很害怕讀詩,我認為自己對詩的表達方式,不論是欣賞或是創作,既不夠敏銳,也不夠敏感。


然而,人類社會邁向廿一世紀,網路世界,無遠弗屆,很多原本「不可能」的事,竟然變成「可能」。


2009 年,中秋節前一天,我的堂姊邱梅芳打電話給我,與我聊到家族的事,她提起了我們的外曾祖父(我們父親的外公)。我們其實都不清楚外曾祖父的名字。她以台語含含糊糊地告訴我一個名字「許鐵櫃」。「妳確定嗎?」我存疑。她決心打電話去問一位表嬸。深夜十一點多,她再來電,「斐顯,阿祖的名字叫做許智貴啦。」


那時,我正在網路上搜尋一些資料,因此靈機一動就想用 Google 搜尋看看。兩年前,我的大學同學會舉辦時,一位同學開玩笑地說:「我是被 Google 『孤』來的。」我好奇地在 Google 搜尋欄上鍵入「許智貴」三個字。排除一些同名同姓的資料外,我試著尋找與我外曾祖父年紀或身份相符的資料。


出乎我意料的是,映入我眼簾的,竟然查到與詩人李魁賢有關的一個連結網址。更讓我吃驚的是,李魁賢在文章裡,提到我的外曾祖父時,他也說「是他的外公」。


半夜十二點多,我興奮異常,也不管堂姊是否已經入睡,我直接就打電話給她。「梅芳姊,妳聽過詩人李魁賢嗎?」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剛入睡的樣子。「好像聽過。」我迫不及待把剛剛在網路上查到的新發現跟她分享。「妳能去問問他嗎?」堂姊這麼建議我。真是不可思議,我們這兩個邱氏堂姊妹半夜時分,竟在討論這件事。我開始翻找我的資料, 2008 年我與李魁賢電話交談時,他給過我他的家裡電話。


第二天, 2009 10 3 日,中秋節。我本想一早就打電話,但因與李魁賢不熟,所以一直思考著什麼時候打電話比較恰當。晚上八點多,我決心打電話到他家裡試試。電話接通後,我向李魁賢說明我的問題。「李老師,我昨天在網路上找阮阿祖的資料,那會知影竟然看到報導恁的相關資料,您講,恁的外公是許智貴。恁甘知影,許智貴就是阮爸爸的外公,我的外曾祖父啦。」這下子,換李魁賢詫異了。


我們聊著聊著,一些共同認識的長輩大名,一一浮現。原來李魁賢的外祖母,是我外曾祖父的另一個太太,她沒有生育,因此領養了李魁賢的母親當成自己的女兒。


令人難以置信,就在中秋夜,靠著網路搜尋,我竟然找到了我的詩人叔叔李魁賢。掛上電話,我寫了一封電子信件給我的魁賢叔叔。次日 2009 10 4 日一早,我就收到回信,他說:「昨天晚上真是太高興,原來我們不但同一國,還算是同一家族呢!………..我對外公許智貴印象很深刻,但文字資料有限,在我的回憶錄(未完稿)第二章也只寫了點滴而已,先附檔給妳看。」看完魁賢叔叔寄來的附檔後,我於 2009 10 4 日晚上十點,又回了他一封信:


「拜讀了您的回憶錄,彷彿進入時空隧道。……今年上半年,我仔細地讀了東方白的自傳《真與美》,很欣慰有人把大稻埕生活史的點點滴滴,寫入個人傳記中,讓我們這些後生晚輩,得知一九四○、五○年代,長輩們的生活經驗,與二戰前後、空襲時的生活細節。…… 期待您的個人傳記出爐。」


2009 10 5 日,魁賢阿叔寄給我了一個網址,那是他女兒從網路上找到的,該網址提到我外曾祖父許智貴生平簡介。



延伸閱讀:


台灣詩  走國際  詩人李魁賢 


邱斐顯,《想為台灣做一件事》作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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