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邱斐顯
2013年,對我而言,是悲喜交織的一年,尤其是2013年的下半年,很多意外,讓我感慨再感慨。
5月初,一位久未連絡的高中同學捎來電子信件,我正興奮開始要和她連繫,沒想到,6月初她妹妹透過臉書,通知我說她姊姊意外過世了。
6月,照顧我媽媽的印尼籍幫手,接到一個十分震驚的消息。她的妹妹也在台灣工作。妹妹論及婚嫁的男友則是在馬來西亞工作。一天傍晚,她接到妹妹男友的家人打來的電話,說妹妹的男友在馬來西亞車禍身亡。接到這樣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,她先是躲在廚房哭了一陣子,後來才開口告訴我們這個噩耗。
7月,我媽媽遵照醫囑,進行左手上臂骨折修復手術。外科手術順利,但是媽媽的身體狀況卻不如預期,她的發燒,退了又來,反反覆覆。8月1日 ,媽媽因血鉀過高,心律不整,被緊急送進加護病房觀察治療。
我媽媽在8月間出院返家兩次,結果都因發燒而再回醫院。醫生檢查再檢查,驗血、驗尿、驗痰、X光、超音波,檢驗師甚至把媽媽肺積水的檢體抽出來化驗,最後 醫師建議使用核子顯影術。9月初,醫生經由注射高計量的幅射物,以攝影顯影方式,發現媽媽在輸尿管與腎臟之間,有個小黑影。
就是這個小黑影作祟,使得媽媽發燒不退?醫生說,「要切片檢查,才能知道。」9月5日 ,我陪著媽媽進手術房,讓媽媽接受醫生建議的「輸尿管鏡檢查及治療」。9月10日,報告出爐,我們被告知媽媽身上的小黑影,即是腫瘤,全稱是「輸尿管(上皮細胞)癌」。
我雖然捨不得,但是必須接受事實;
其實,我更捨不得媽媽在住院期間不斷受苦。
長達三個月密集往返醫院途中,我的心情是十分沉重的。不過,這段期間,剛好有幾個高中同學互相連絡,使我在照顧媽媽之外,還有一些不一樣的安排。今年算來,是我高中畢業的第30週年。同學們紛紛透過各種管道,尋找昔日同窗好友,辦起了「30重聚會」。
記得有一天,我和兩位同學約好見面,我把這件事告訴住院中的媽媽。我告訴媽媽,「我會先來醫院陪陪妳,再去找同學。」等我將要離開醫院時,媽媽問了我一句話:「妳去和同學見面之後,還會再來醫院看我嗎?」我突然意識到媽媽希望我再回醫院來,但是我不確定,與30年不見的同窗好友會聊多久。
那天,與同學相聚,聊了幾個小時後,我想時間還不晚,於是又折回醫院去。媽媽看到我,很高興我又回去陪陪她。這些高中同學的名字,她30年前都聽我提到過。我跟媽媽分享這些愉快的同學互動及近況之後,她才說:「妳今天出來一整天了,回家去吧。」
高中時期,洪文治老師給我最大的幫助,不在於他苦心教導的課文內容,而是他評論時事的角度與眾不同。幾年前,我曾經寫過這樣一段話來描述洪文治老師:
「我的
他是唯一一個會教我們看報紙「要倒著看」、「要翻過來看」的老師。我們班上的同學常常笑著問老師:「報紙『倒著看』要怎麼看?看什麼?」他瞇著他的小眼睛,笑笑回答說,「多看幾次就會了,以後你們就知道了。」(http://felicitychiu.blogspot.tw/2011/01/31.html)
結果12月下旬,我又接到一個意外通知,洪文治老師已於
邱斐顯,《想為台灣做一件事》作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