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1月30日 星期日

向93歲的高齡泳者楊振海致敬









(圖中戴泳帽、蛙鏡,身披毛巾者,為93歲高齡的楊振海)



93歲的高齡泳者楊振海致敬 

 


邱斐顯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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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19日兩天,「2008年全國成人分齡游泳錦標賽暨國際邀請賽」,在台北縣三重市立中興游泳池(三重市集美街57號)舉辦。




這場全國成人分齡游泳錦標賽,個人比賽部分,從18~24歲的零級,到90~94歲的十四級,總共分為十五級組。



1019上午,男子五十公尺自由式比賽項目中,有一位全場最高齡的泳者,93歲的楊振海先生(其隸屬團體為三重市游泳委員會),下水參加「第十四級」組的游泳比賽。



 


由於這個年齡組,只有他一人報名參賽,當大會主持人報出他的年齡時,在場觀眾個個報以熱烈的掌聲鼓勵。為了節省比賽時間,大會將他與十三級、十二級組的泳者併組比賽。十三級組的參賽者有一位,年齡是85~89歲;十二級組的參賽者有5位,年齡是80~84歲。



 


這七位參賽者走到各自的水道站台上時,全場觀眾莫不肅然起敬。93歲的楊振海事先躍入池中,他不採用跳水方式參賽,而是採用蹬牆方式參賽。其他人則是在槍響之後,跳水入池比賽。



 


這些八、九十歲的泳者,他們參賽的精神,實在可嘉。他們入池開始游動之後,個個身手靈活矯健,不輸給一般中年人。坦白說,如果不是大會報出他們的年齡,恐怕我們也猜不出來的。



 


93歲的楊振海先生更是令人敬佩。他的泳姿優美,雙手以自由式高肘的姿勢在水中划行。他雖因年紀最大,泳速不快,卻獲得全場觀眾目光的焦點。他在池中動作優雅輕盈,岸邊觀賽者幾乎人人起立鼓掌,為他 五十公尺 比賽的全程加油喝彩。



 


巧的是,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。等他上岸,大會主持人宣佈此事之後,大家興奮得為他唱起「生日快樂歌」。





在生活哲學這門課中,楊振海是一個很特別的榜樣。他雖不像兩天前剛過世的企業名人那麼有名;這場游泳分齡賽,可能也沒有什麼媒體報導他,但他今天入池參賽的表現,卻更令人激賞,也令在場人士印象深刻不已。「老當益壯」的封號,他得之無愧。


江蓋世著《我走過的台灣路》第四章風暴 4-4 我被起訴了(下)






(圖左一江蓋世,左二謝長廷,左三洪奇昌)


江蓋世著《我走過的台灣路》 


第四章風暴 

4-4  我被起訴了(下)



 


當我正坐得無聊的時候,一位記者憂心忡忡的跑向我來,劈頭就說:「江蓋世,你要被傳訊了!」



 


我一聽,一下子反應不過來,愣了幾秒鐘,然後追問道:「真的嗎?消息那裡來的?什麼罪名?--





那位記者說,他也不太清楚,只是有內幕消息傳來,整個六一二事件,國民黨當局決定拿幾個人開刀,以壓壓風起雲湧的群眾運動,而我就是其中的首謀人物。



 


剛開始一分鐘,我內心有幾分抗拒,因為我用盡了我所有的心力,以非暴力的方式,來突破言論自由,來宣揚「警察是我們的兄弟」,來鍛鍊愛的力量,而發生流血衝突的六一二當天,我人在現場,從頭到尾,就是坐在地上,其間還遭到暴力偷襲,我依然極力呼籲,不要做任何報復行為,可是--他們竟然還要把我起訴?-- 



 


那位記者走了之後,我馬上陷入沈思,開始做積極的思考:「這嘸是天大地大的尚好機會嗎?若無入獄,我欲按怎做甘地的信徒?是啊,應該來的,我閃也閃不過啊,擱再講,我若會使入獄,我更加會使家己去實踐甘地精神!」



 


想到這裡,一分鐘前的陰霾與閃電,頓時消失無形,我好像中了大獎的小孩子,心頭樂得想蹦蹦跳了起來。以前我看甘地傳,這位「大坐牢家」,他把人人避之危恐不及的監獄,稱做「聖殿」,而每當他的重要幹部被捕入獄時,他都會去函致賀。甘地這種逆向操作的心理建設,使他根本不怕政府的牢獄,他甚至還積極主動的要求入獄,以迫使英國政府做出政治讓步。



 


經過這番的心理建設之後,我決心學習甘地「從容入獄,心存感激」,我臉上原本繃緊的肌肉鬆弛了下來,我的心裡,也愈想愈高興……。



 


中午,結束了靜坐,我就跟「自由時代」的老同事兵介仕、黃怡、蔡文旭、陳明秋、翁明志等人,在立法院對面的台大校友會館聚餐,討論一下,下一步我們該如何做。



 


會中,達成了兩點共識,第一,「每日一坐」就此打住,一旦我真的被起訴了,那麼,整個戰線就可以延長;第二,雖然我主張甘地的「主動入獄」方式,來跟國民黨當局抗爭,但是朋友還是建議我去尋求律師的協助,這一點,我接受了,飯後我就去找陳水扁,他說,「我很樂意擔任你的辯護律師」。



 


我們四處打聽,後來知道,國民黨這一波的整肅名單,鎖定三人,一個是擔任「六一二總督導」的台北市議員謝長廷,一個是擔任「六一二指揮」的國大代表洪奇昌,另一個就是我,我只是一個基層的小黨員,沒有任何公職,也不是黨的幹部,在六一二當天,我唯一做的事情,就是坐在地上,然後靜靜的離開。因此,國民黨找我開刀,主要的是我前兩天所率領的群眾示威,直接挑戰蔣經國。



 


洪奇昌,彰化縣人,一九五一年生,台北醫學院畢業,台大公共衛生碩士,加拿大多倫多大學醫學碩士,曾任馬偕醫院精神科主任,黨外時期,擔任過編聯會會長,一九八六年,以十六萬多的全國最高票,當選該屆的國大代表,而後自一九八九年起,連續三屆,分別在台南市選區、台中市選區、不分區,當選立法委員。醫生出身的洪奇昌,與台灣的長老教會有很深的淵源,說一口流利典雅的台語,在這麼多政治名嘴裡,他以高亢動人的台語演講著稱。



 


六一二事件,把謝長廷、洪奇昌及我共三個人,命運連結在一起,我們在往後長達四年的時間,共同面對一波又一波的偵訊、調查、開庭、宣判、上訴、再判、再上訴……。



 


國民黨藉著六一二事件,要來整肅民進黨的領導人士,這是民進黨創黨以來,頭一次遭到國民黨正面的開刀,事件暴發初期,民進黨以全黨之力,做為我們三位涉案當事人的後盾,可是,他們兩位是全國知名的政治公職明星,而我則是初出茅廬的小黨工,他們各自有雄厚的政治後盾,而我則一無所有。



 


我一無所有,卻不怕失去。因此,在整個的漫長的抗爭過程中,我實在非常慶幸,能夠與謝長廷、洪奇昌兩人同案,整個黨中央不會棄他們不顧,而他們各自的政治後援,也會全力做他們的後盾,在這樣的情況之下,我反而沒有後顧之憂,除了配合共同的法庭抗爭、街頭示威活動之外,我倒有很寬廣的揮灑空間,趁著短時間暴增的知名度,繼續宣揚非暴力運動,鼓吹「人民有主張台灣獨立的自由」。



 


六月十六日,民進黨中央舉行記者招待會,由費希平主持,我們三位當事人現身說法。在記者會上,我用「航行自由」做個比喻,來陳述我的觀點,我說:「台灣好比一艘船,要開向東,或開向西,船上的人,當然有權來自由的討論,我們究竟要開向何處。因此,同樣的,台灣要不要獨立,人民當然有主張獨立的自由!」



 


記者會之後,謝長廷、洪奇昌與我三人都到謙成律師事務所,與人權律師們會商,大家討論,即將來臨的法庭抗爭,我們將如何應付,同時,我們每位當事人都得到幾位律師的義務協助。



 


有一位朋友,當天晚上給我一個電話,簡單的說一句:「請多保重。」正當我想多講幾句話,感謝對方的關心,隨即聽到「卡嚓」一聲,電話就掛斷了。這……唉,算了吧,也許情治單位正在竊聽。



 


太好了,這正是破釜沉舟的時刻,面對國民黨的打擊,我會面帶微笑迎接,我會帶著我心愛的綠背心,帶著我簡單的行囊,穿了一雙涼鞋,去實現我的夢想!



2008年11月23日 星期日

美麗的寶島 咱的歌-福爾摩沙 2008年系列音樂會





福爾摩沙合唱團參加西班牙第40屆TOLOSA合唱大賽





美麗的寶島 咱的歌-福爾摩沙 2008年系列音樂會



日期地點  2008年11月24日  國家音樂廳





引用網址:

http://beta.cna.com.tw/vistaphoto/exhibition.aspx?Artc_ID=1720&CatL_ID=K&CatM_ID=K01



福爾摩沙合唱團網站 http://www.formosasingers.com.tw/main.aspx





編輯/邱斐顯



福爾摩沙合唱團,為台灣最活躍的合唱團隊,由留美合唱指揮蘇慶俊教授,於1994年回國後創團並擔任藝術總監,以推廣優質台灣合唱音樂、追求精緻化合唱藝術為成立宗旨。



福爾摩沙合唱團致力於豐富台灣歌謠的內涵,將台灣近百年來,從傳統到現代的旋律,賦予新的聲音與生命力。2004年,福爾摩沙合唱團應客家文化委員會委託創作、出版「客家歌謠合唱曲譜」的CD與合唱譜集;這十餘張CD的創作成果,屢屢榮獲新聞局金曲獎肯定。



自2002年起,福爾摩沙合唱團連續七年獲選進入「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演藝團隊發展扶植計劃」,多次應邀於國內外藝術節表演,深獲好評。足跡遍及美國、加拿大、澳洲、日本等地。2004年,應邀前往美國紐約林肯中心(Lincoln Center)Alice Tully Hall演出,獲美國「關懷台灣基金會」(Taiwanese Care Incorporated)頒發「傑出藝術獎」。2005年8月,參加「第21屆寶塚國際室內合唱比賽」,榮獲混聲組金牌、男聲組金牌以及女聲組銀牌,同時應邀參加第七屆世界合唱節。2007年8月,受邀於日本「輕井澤合唱音樂節」(Karuizawa Choral Festival)演出,並擔任指揮大師班範唱團體。



2008年10月,福爾摩沙合唱團應邀參加歐洲六大賽之一的西班牙第 40屆TOLOSA合唱大賽(40th TOLOSA Choral Contest)。這是台灣合唱團體的一個極大殊榮。藉著這個文化交流場合,福爾摩沙合唱團把台灣優秀的合唱表演藝術呈現於國際舞台上。



保持多元的音樂風格,是福爾摩沙合唱團持續進步的動力。自1997年起,福爾摩沙合唱團陸續邀請國際知名音樂家合作演出,包括伯恩斯坦最為推崇的合唱大師 Joseph Flummerfelt、德國 Martin Behrmann、澳洲 Stephen Leek、瑞典 Gary Graden、美國 Martin Tel、日本松下耕及花岡由裕;除了音樂會的合作外,還曾委託松下耕、Stephen Leek和菲律賓的作曲家 Francisco F. Feliciano,為福爾摩沙合唱團量身改編多首台灣歌謠合唱曲。



自2006年起,該團舉辦「福爾摩沙合唱嘉年華」,邀請世界知名的合唱團體來台演出,增進和國際合唱樂壇的互動與學習,邀請的演出團體有澳洲Australian Voices、美國USC Thornton Chamber Choir、日本Brilliant Harmony、Vox Gaudiosa,以及Ensemble Evergreen等合唱團。甚具特色的演出和精緻的人聲,不僅開闊國人的合唱視野,更藉由合唱音樂拉近了台灣與世界的距離。



福爾摩沙合唱團,以既現代又古典的方式表現台灣歌謠,並專注於表演曲目深度與廣度的推展。台灣孩子唱台灣歌,不僅緣自台灣人於對土地的情感,也緣自於台灣人向世人宣示台灣文化的驕傲。



福爾摩沙合唱團的藝術總監暨指揮蘇慶俊,為台灣目前最活躍、最有影響力的合唱指揮之一。1981年,他畢業於文化大學音樂系,1993年畢業於美國西敏合唱學院(Westminster Choir College)合唱指揮研究所,師事 Dr. Joseph Flummerfelt。







  指揮蘇慶俊







自學生時代至留美期間,蘇慶俊的合唱團經歷包括:擔任「台北愛樂合唱團」助理指揮、副指揮;創立並擔任「台北愛樂牧歌合唱團」指揮;擔任「光武工專合唱團」、「德明商專合唱團」、「淡江大學合唱團」、「文化大學華岡合唱團」、「金穗合唱團」,以及紐約「聯聲合唱團」(Univoice Chorus)指揮等,因而逐漸累積他在合唱領域的歷練。



1994年返國後,蘇慶俊全力投入台灣合唱音樂的推廣工作,「台北男聲合唱團」(1994創立)、「福爾摩沙合唱團」(1994創立迄今)、「台北喜悅女聲合唱團」、「木樓合唱團」等國內知名合唱團體,皆在蘇慶俊指揮的嚴格要求下不斷進步。



蘇慶俊致力於台灣合唱音樂教育的紮根,2006年起,每年暑假舉辦「台灣青年合唱團音樂營暨巡迴音樂會」,2008年則成立「福爾摩沙青年合唱團」。



為了推廣台灣合唱音樂的理念,蘇慶俊長期邀請國內外音樂家,包括蕭泰然、駱維道、陳玫君等創作與發表合唱作品,也邀請一流編曲家,為台灣歌謠編曲,重新詮釋「台灣之聲」,十餘年來的努力耕耘,已出版百餘首混聲和同聲合唱曲譜。1998年,因其對台灣合唱音樂的推廣,獲美國「關懷台灣基金會」(Taiwanese Care Incorporated)頒發「台灣文化奉獻獎」。



2003年,蘇慶俊應邀擔任日本「第20屆寶塚國際室內合唱比賽」評審;2005年指揮「福爾摩沙合唱團」,參加日本「第21屆寶塚國際室內合唱比賽」,榮獲二金一銀佳績;2007年指揮「木樓合唱團」,參加日本「第22屆寶塚國際室內合唱比賽」,榮獲一金一銀佳績;2007年受邀前往馬來西亞吉隆坡,於「華人教會聯合聖歌隊」擔任合唱音樂講座講師及合唱指揮技巧指導;同年於日本「2007輕井澤合唱音樂節」開設指揮大師班,並將台灣優秀合唱作品介紹給與會的合唱團體與指揮家;2008年應美國舊金山「晶晶兒童合唱團音樂營」邀請,擔任客席指揮。



蘇慶俊目前任職於輔仁大學音樂系所。



鋼琴伴奏蔡昱姍,1985年赴美Interlochen Arts Academy 就讀,曾獲該校協奏曲大賽首獎。1986年獲St. Louis Conservatory of Music 獎學金專攻鋼琴演奏,在該校期間,曾獲美國密蘇里州音樂教師協會鋼琴比賽大學組首獎。1988年至Peabody 音樂學院攻讀鋼琴演奏學士及碩士,在校期間曾多次舉行個人獨奏會,擔任伴奏及歌劇二系鋼琴助理伴奏。在美師承 Ellen Mack、Jane Allen、Charles Asche。



蔡昱姍於1995年12月返台,之後,定期與國內外知名音樂家和音樂團體合作演出。1999年11月,首演蕭泰然合唱作品「玉山頌」。2000年,與國家音樂廳交響樂團在『第十屆總統就職音樂會』中,合作演出「玉山頌」管弦樂版,擔任鋼琴獨奏;同年11月,首演蕭泰然清唱劇「浪子」。





 鋼琴伴奏蔡昱姍





蔡昱姍近年嘗試合唱編曲,她的風格多變化,並注重地域性,不僅保存原作精神,亦使合唱曲調更饒富趣味。她的作品如「花樹下」、「丟丟銅仔」、「快樂的牧場」等,不但膾炙人口,也逐漸成為國內合唱團的演出曲目。



蔡昱姍除擔任福爾摩沙合唱團鋼琴伴奏外,目前亦任教於台灣神學院、中正高中、三重高中、淡江中學等音樂班。



這場音樂會,將台灣於二十世紀的音樂年代,分為於日本殖民、國民黨戒嚴統治,及解除戒嚴等三大時期。音樂會的曲目分為三大部分:傳統民謠、早期創作歌謠及新台灣歌謠,這三大類歌謠各有特色,呈現出台灣文化不同的面貌。



其中新台灣歌謠部分,將演出蕭泰然、駱維道,及郭芝苑的作品。三位音樂家皆為台灣國寶級的詞曲創作者,其作品深刻地描繪出台灣這塊土地上不同的風貌,更是值得推薦。





福爾摩沙合唱團音樂會演出曲目如下:



主禱文 曲/蕭泰然

傷痕之歌 曲/蕭泰然

新編台語聖詩 編曲/蔡昱姍

在苺內有一蕊美花 曲/駱維道

新望春風 曲/駱維道

月光光 曲/郭芝苑

歹命子 曲/郭芝苑

熱情的夜蘭花 曲/郭芝苑

白蝴蝶 曲/郭芝苑

鬼湖之戀 魯凱族歌謠 編曲/蔡昱姍

獵人追逐 原住民歌謠 編曲/蔡昱姍

月光小夜曲 曲/古賀政男 詞/周藍萍 編曲/蔡昱姍

聽泉 詞曲/陳雲山 編曲/蔡昱姍

落水天 客家歌謠 編曲/松下耕

糖ㄅㄅ 詞曲/陳永淘 編曲/蔡昱姍

春水 詞曲/陳永淘 編曲/蔡昱姍

山頂的黑狗兄 日本曲 編曲/蔡昱姍

流浪到淡水 詞曲/陳明章 編曲/蔡昱姍

阿爸的心肝寶貝 詞/林良哲 曲/陳明章 編曲/蔡昱姍

向前走 詞曲/林強 編曲/蔡昱姍

天烏烏 台灣童謠 編曲/蔡昱姍

2008年11月17日 星期一

跟著心去旅行─林宗範個展





(聽!台灣之光,20F,壓克力顏料,2008。畫家林宗範作品)





跟著心去旅行─林宗範個展


日期:2008/10/1~ 2008/10/31 

地點:秋刀魚藝術中心 台北市基湖路1371 (堤頂大道二段路口,內湖科學園區





 
◎邱斐顯  編輯



畫家林宗範,1979年出生於台北,畢業於復興商工廣告設計科及樹德大學室內設計系。由於父親是水墨畫家,林宗範從小跟著父親學習潑墨山水畫,且不斷吸取繪藝術的相關知識。他長期投身藝術創作,積極習畫,作品中洋溢著中國山水水墨畫法的基底,源自於父親的影響;而作品中營造出的空間感,則是因為學習多年的空間設計所致。







(寧夏,20F,壓克力顏料,2008。)





這次個展,林宗範以貓與狗做為創作的主軸,因為他認為,貓跟狗是最普遍也是最貼近人們生活的動物。他將貓與狗化身為普羅大眾的象徵,畫面中的貓與狗表情都是若有所思的感覺,有行走的姿態,也有停歇的感覺。他把現代人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感,融入個人創作中,藉由貓狗不斷行走的畫面,隱喻人類在人生的路途上,找尋真正的自己,與對未來生活的體悟。







(陽光午后,5F,壓克力顏料,2008。)









(兩小無猜,5F,壓克力顏料,2008。)







最近全球刮起一股「慢活主義」的新風潮,推行著慢食、慢工、慢性、慢療,和慢閒運動;主張以一種正常而平衡的速度生活著。心理醫生把追求慢活叫做「找到你心中的烏龜」(find your inner tortoise)。







(悠游,15F,壓克力顏料,2008。)





「慢活」並不是主張做每一件事都慢吞吞的,而是要脫離做為速度的奴隸,希望把事情做得更好、自己也活得更美好。「慢」字主要是針對一切講速度的現代生活的反動;比較正確的慢活主張,應該是該快則快,能慢則慢,也就是以音樂家所謂的tempo giusto 以正確的速度來過生活。







(我的心遺落在愛情海,20F,壓克力顏料,2008。)









(夏日星空,5F,壓克力顏料,2008。)





慢活主義最重要的核心是建立一種歸屬感,增加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機會。大家太熱愛速度,執著於用最少的時間做最多的事,這樣的觀念已成了普世的價值,全人類沉溺在快速文化久矣,也為追求速度付出慘痛的代價。





這次林宗範的創作個展,刻意將色調柔和化,是希望觀賞者能以輕鬆無憂的心情,享受片刻的悠閒,放慢生活的步調,放空所有煩憂的生活瑣事,撫慰現代人匆忙與壓力下的心靈,跟著心去旅行吧!





 


(本文林宗範畫家作品圖片,由秋刀魚藝術中心提供,相關網站請參考: http://www.fishart.com.tw/CurrentEvent.htm 

 


(本文轉載自中央社http://www.cna.com.tw/cna/vistaphoto/exhibition.aspx?Artc_ID=1689&CatL_ID=K&CatM_ID=K02

 


江蓋世著《我走過的台灣路》第四章風暴 4-3 六一二事件









1987年「六一二事件」,江蓋世身穿「甘地精神」綠色背心,靜坐於鎮暴警察的盾牌之前。



 

江蓋世著《我走過的台灣路》 


第四章風暴 


4-3  六一二事件 



 


一九八七年六月十二日,民進黨中央繼續在立法院大門口發動群眾,抗議國民黨強行制訂國安法。不幸的是,民進黨發動的這場定點的和平示威,卻遭到「反共愛國陣線」的反制,而爆發了當年最重大的暴力流血衝突事件。



 



經過了昨天一夜的長征士林官邸,雖然和平收場,沒有人遭到逮捕,也沒有爆發任何流血衝突事件,可是,我們直接挑戰蔣經國的權威,這是破天荒的行動!連最高層峰,都可以直接挑戰了,台灣人民還怕什麼呢?在這種心理因素激盪之下,使得六一二示威,未演先轟動,民進黨訂的集結時間是下午一點,但是,早上就有許多支持民進黨的民眾,陸陸續續的來到立法院的大門口。然而,「反共愛國陣線」明知民進黨下午將有大型的遊行,他們也一大早就集結群眾,進駐立法院,人手一支中華民國國旗,在那兒搖旗吶喊。



 



這一天早上,我們幾個並沒有到現場。因為經過了一夜的長征,想利用早上,好好的休息,然後,照既定的下午的時間,再去現場靜坐,繼續宣揚非暴力的運動觀點。



 



當天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左右,反共愛國陣線的人馬,與提早趕來立法院大門口的民進黨支持者,雙方爆發激烈的流血衝突,在立法院圍牆內的愛陣成員,把折斷的旗桿、石頭、玻璃等東西,丟向聚集在中山南路車道上的民進黨支持者,而後者也不甘示弱,反擊回去,於是一時間,棍棒齊飛,殺聲連連,血跡斑斑,立法院前的中山南路,好像殺戮戰場……。





 


這陣衝突過後,警方開始派出鎮暴警察,以嚴密的封鎖線,將雙方隔開。於是,這兩個政治主張南轅北轍的政治團體,隔著鎮暴警察遙相對罵,愛陣的人馬,集結在高聳的立法院圍牆之內,而大門口前,有一層又一層的鎮暴警察,身著厚重的鎮暴裝,頭戴白色鋼盔,手持銀色鎮暴盾牌,背對愛陣人馬,面向民進黨群眾。雙方在鎮暴警察的隔絕之下,暫時避開正面的肢體衝突,只是透過麥克風,互相叫陣喊話。





 


下午二點多,當時的警政署副署長陳立中,趕到立法院的群賢樓,而民進黨的領導階層趕到現場協調,希望能夠好好的處理,避免再爆發重大的流血衝突事件。





 


下午三點左右,我與幾位朋友,來到了現場,我感受到,雙方一觸即發的緊張,你來我往的互罵,再加上,那天實在太熱了,群眾的脾氣,很容易受到一點點的刺激,就開始抓狂,要在這種情況,甘地的非暴力精神,還有誰聽得進去呢?



 



我可管不了那麼多,我也不在乎有多少人接受「愛與非暴力」的主張,我決定進場,去做我能做的。於是,我穿著那件「甘地精神」綠背心,帶著一張海報,上面寫著「非暴力就是,遭到打擊,仍然愛他」,自己一個人,走到了立法院的大門口,一看,哇,大門口站了兩排鎮暴警察,宛若銅牆鐵壁,而背後一群愛陣的人馬,拿著他們所信仰的國旗,向我們揮舞叫喊。



 



下午三點零五分,我帶著我的包包跟海報,走到鎮暴警察的前面,距離他們半公尺的地方,我就自己一個人坐了下來。這時,一大堆攝影記者,馬上圍在我的面前,拚命的拍攝,哈,要拍隨你們拍吧,也許是我這個怪模樣,又蹲坐在兩排鎮暴警察的面前,構成一幅有趣的畫面吧,這也難怪記者們那麼感興趣!



 



這裡附帶一提,我從事反對運動以來,所照過的相片,最得意的一張,就是我的好友邱萬興,他在這個場景所拍的,相片中,我頭綁綠絲巾,身披甘地綠背心,背後挺立著鎮暴警察,手拿著一片一片相連的銀灰色盾牌,鎮暴警察的後面,揮舞著一支中華民國國旗,這張相片象徵著,如果一個政府要以銅牌鐵壁的鎮暴警察,來維持它的政權合法性,那麼,一個實踐非暴力的台灣青年,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們的面前!



 



坦白講,我看那些鎮暴警察,非常可憐,他們一身厚重的鎮暴裝,頭戴著鋼盔,直挺挺的站著不動,要在那裡忍受大太陽的煎烤,太辛苦了!那時我真想主動過去,伸出手來,向他們握手致意,可惜,他們一手棍棒,一手盾牌,沒有多餘的手,來接受我的善意表示。



 



我再往後看,站在警暴警察後面的那些愛陣成員,事實上,他們的外表,跟我們沒有差多少,其中許多人,都是我們一般所說的外省的「老芋仔」,可是,坦白講,我對他們沒有一點敵意,我曾經深深的思考過這個問題:「如果,我是從中國大陸,撤退來台的老兵,如果,我是生於竹籬笆內,長於竹籬笆內的眷村子弟,如果,從小我的家人只告訴我,要認同遙遠的秋海棠,而不認同台灣,那麼,我很可能,就跟站在鎮暴警察後面的那些人一樣,手拿著全世界一百多個國家都不承認的國旗,當做神聖不可侵犯的圖騰!……我更有可能,一聽到台獨的主張,就會馬上抓狂!我堂堂的大中國,怎麼可以容許台灣來獨立?……」



 



下午三點半左右,正當我想得入神時,冷不防背部遭到偷襲,我痛得「唉喲」叫了一聲。



 



「打人囉!打人囉!」一位站在我面前圍觀的民眾,高聲大喊。  



 



事情經過是這樣子,警方用雖用鎮暴警察的陣勢,把雙方人馬隔開,可是,有一位愛陣的人,他拿著長長旗桿,蹲了下來,從鎮暴警察的腳邊,用旗桿偷襲我的背部,戳了我一下,又再一下,那根長長的旗桿,從背使勁襲來,痛得我禁不住眼淚滾了下來……。



 



「出來!好膽行出來!別藏佇裡面!」有位民眾,看我遭偷襲,勃然大怒,隔著鎮暴警察向愛陣人馬大吼。



 



「蓋世,你嘸通坐在這遮,太危險啊!」有位朋友勸我離開。這時,更有人準備拿東西,砸過去報復。



 



不行,我不走,卡痛,我嘛著愛忍耐……我不走,我要堅持!」對方的打擊,對我是一個最好的考驗,也是我宣揚非暴力的最佳時機。於是,我忍著痛,抬起頭來,向站在我面前圍觀的民眾請求:



 



「各位大兄大姐,我乎伊們偷打,無要緊……但是,咱千萬嘸通打返去,咱愛堅持非暴力,請逐家支持我,嘸通傷害對方!……」



 



經過我這麼哀求,雖然有人憤憤不平,也有人笑我太傻了,坐在那裡當對方的「肉砧」,但不管怎樣,這一陣子的騷動,終告平息下來。另外,我也拿了一張紙條,上面寫了幾行字,託了一位熟識的朋友,希望他拿去給民進黨中央的指揮車,希望透過麥克風廣播,呼籲群眾,遭到任何的挑釁,我們都不要回擊。但也不知怎麼樣,宣傳車上的人,輪番上陣,一直演講,也沒有理會我的請求,我別無他法,只好繼續坐在那裡,進行我既定的立法院前每日一坐。



 



下午五點半左右,群眾聚集愈來愈多,社運部的督導謝長廷,站在指揮車上宣布開始向青島東路遊行,那時,我就收拾東西,結束我的靜坐,離開現場。因為經過前兩天的示威,許多群眾希望我再度上演,前進總統府的戲碼,可是,現場指揮的是民進黨中央黨部指派的謝長廷,他指揮的示威活動仍在進行中,為了避免困擾,我還是按時結束我的靜坐,而後悄悄離去。



 



謝長廷開始引導群眾朝向青島東路遊行,當遊行的隊伍,經過開南商工和成功中學的時候,樓上的學生,竟然向民進黨群眾丟雞蛋、砸空罐子。遊行隊伍中,有的人氣不過,很想找他們理論,但大隊的指揮,不斷呼籲,繼續前進,不要理會學生的挑釁。隊伍繼續走到紹興南路與信義路交口時,赫然看見鎮暴部隊已嚴陣以待,這時,整個地區的交通已經全部癱瘓了。



 



謝長廷眼看前進不得,只好掉個頭,將隊伍帶到電信大樓前集合,這時,民進黨的中常委費希平趕來,他要求謝長廷,切實執行黨中央的決定,遊行到此,就應宣布結束了。



 



下午六點,謝長廷正式宣布解散,他這麼一講,興頭正高的群眾,為之譁然,有人就幹聲連連,「怎麼可以現在就結束了?」「行啦!咱欲行啦!」。






解嚴之前的街頭群眾運動,黨外的政治領袖們,既愛又怕,愛的是,民氣可用,怕的是,控制不好,群眾不聽指揮,稍一不慎,可能會爆發流血衝突事件。



 


謝長廷宣布了之後,場面一度混亂。其他的大隊指揮表示,不應該就地解散的!好不容易才聚集的民氣,一下子就散掉了,豈不是給佔據立法院的愛陣人馬大大的便宜嗎?但是,謝長廷是當天的總督導,他要負一切成敗的責任,因此,他仍然堅持隊伍解散,其他的人,只好尊重他的決定,群眾才分批的逐漸散去。



 



所謂的「六一二事件」,並沒有隨著謝長廷宣布解散,而告落幕,相反的,被下令解散的部分群眾,卻主動的再回到立法院,與愛陣展開長達七個小時的攻防戰……。



 



入夜以後,情勢愈來愈緊張,因為在外面包圍立法院的群眾,群龍無首,又不輕易的離去,而愛陣人馬,雖在鎮暴警察的隔離之下,雙方雖不致正面進行肉搏戰,但愛陣他們也進退不得。一夜的激情,叫啊、吼啊、罵啊、丟啊……一直到凌晨一點多,警方才下令鎮暴警察,展開威力掃蕩的陣勢,強力驅除群眾。一陣陣的衝殺與吼叫之後,夜也深了,群眾慢慢的散去了,街頭的水銀燈照射之下,馬路上一片狼籍,折斷的旗桿,破碎的磚塊,零零落落的石頭,點綴著悶熱而肅殺的空盪街景……。

2008年11月15日 星期六

紙風車李永豐 有風就動,沒風自己動! 文/邱斐顯






紙風車基金會執行長李永豐。照片提供李永豐。
本文刊載於《新台灣》新聞週刊 # 5282006.5.6~2006.5.12


李永豐,現任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執行長,負責紙風車劇團(兒童劇創作)、綠光劇團(成人歌舞劇)、風動舞蹈劇場(現代舞),和風之藝術工作室(專事舞台、佈景、道具及雕塑藝術品設計製作)四個藝術團隊的創作、經營;並擔任「紙風車劇團」藝術監督,以及「紅樓劇場」館長。李永豐強調:「紙風車,有風就動;沒風的話,自己跑,也會變成有風,一樣能讓風車動。」




 李永豐童心未泯,笑容燦爛


○○六年四月二十八日起,紙風車劇團推出年度大戲【忠狗一一】,於台北市「城市舞台」首演。之後將全台巡迴公演,包括北縣板橋、中壢、新竹、台中、豐原、南投、嘉義、台南、高雄等地,預計演出三十多場。


台灣兒童劇團人才中,李永豐是一個極富創意的先驅領導者。他導演的兒童劇,在國家戲劇院演出的次數最多。此外,他也承辦多次大型活動企劃,從一九九三年開始,「國慶民間遊藝」、「宜蘭國際童玩節」、「總統府前飆舞」、數十萬人共同倒數的「跨年活動」、「新港國際兒童藝術節」、「二○○一年全國運動會」、連續八年承辦文建會之全國「青少年戲劇推廣計劃」….等。



總統府前親子玩大布




總統府前親子活動





兩廳院廣場上舉辦跨年迷宮活動


對李永豐而言,藝術是一種生活方式。和其他藝術家最大的不同之處是,李永豐認為,藝術是一群人共同創作出來的;他堅信:「放棄霸氣,與人為善,遠比藝術本身來得重要。」


畫風獨特  有畢卡索味道

李永豐,一九六二年,出生於嘉義布袋,從小在有風有浪的海邊成長。小時候,跟在大哥李良仁(現為知名雕塑家)身邊,看著哥哥「畫什麼人,就像什麼人」,自己也對畫畫產生興趣。高中時,美術老師楊元太,對李永豐影響很深。李良仁和李永豐,先後都被楊元太老師教過。老師因材施教的方式,對他們兄弟倆的啟發與影響相當大。


李永豐的印象中:「他不教我們怎麼畫,而是教我們對藝術的觀念。」因為喜歡畫畫、塗鴉,李永豐幾乎每天下課後,就接著去美術教室上課,畫石膏像。「我雖然喜歡畫畫,但我畫得並不像。第一天上課畫石膏像時,我『就黑白撇撇咧』。」率性坦誠的李永豐,不吝於呈現自己真實的一面。言談中,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粗獷豪邁。


那時候,一般學畫的學生,多半必恭必敬,畫作盡量微妙微肖。李永豐卻不是這一類型的學生。不過,老師仍然鼓勵他,也不曾改他的畫作。老師的鼓勵,給他很大的信心,讓他週末在家裡努力地畫。老師曾經評論李永豐的畫作:「有自己的風格,類似畢卡索、達利的超現實主義畫風。」這些評論開啟了李永豐對藝術的視野。


透過老師的言教與身教,李永豐不但開始懂得欣賞別人的創意,而且也學到一個觀念:「藝術其實是思考人生、生活、社會的關係。藝術是一種生活方式。」老師主動拿書給李永豐閱讀,讓李永豐開拓了對生命、對社會的視野。


屢敗屢試  聯考考了七次

青少年時期的懞懞懂懂,加上家裡的經濟環境窘迫,李永豐沒能好好地唸書,結果,一次又一次的大專聯考失敗,不但讓他的人生遭到很大的挫敗,甚至連剛被老師培養出來的一點點自信,全遭抹煞光了。李永豐一共考了七次,才擠進了大學聯考的窄門。


「那時,我就是沒自信,才會一直考。那個經驗非常慘痛。我從十八歲考到二十四歲,考到國中、高中同學都大學畢業了,考到高中課本都改版三次了,還在考。」回想當年,李永豐承認,「雖然堅持一直考,不過我還是不夠專心。每一年讀一讀,到後來都沒辦法認真讀下去。」不過,李永豐想進大學的毅力非常堅定,才能讓他比一般人更有勇氣地「連考七次」。


校方無信  不屑在此求學

這七年中,他曾經考上一個位於台北市的私立專科學校。第一學期,因為李永豐的戶籍在南部,校方要求他住進校舍。李永豐向來喜歡自由自在、不受拘束,生活作息又較一般人晚,對於住校一事,感到非常不便。與校方多次溝通後,校方提出一個條件,只要下學期前,李永豐把戶籍遷到台北,就可以不必再住校。


第二學期,李永豐早已把戶籍遷到台北,校方仍要求他住校。李永豐看得出來,校方想盡辦法要多賺學生的住宿費,他向校長據理力爭之後,校方竟乾脆告訴他住校費用可打折。李永豐覺得,校方毫無誠信,明明已答應的事竟又出爾反爾。因此,李永豐請求大哥李良仁,陪著他到學校去處理此事。


李良仁到學校去的時候,因為想上廁所卻進不去,才發現教師專用的廁所,為了不讓一般學生使用,廁所的門居然上鎖。李良仁很生氣,奮力用腳把廁所的門踢破,才尷尬地看見一位教師正在如廁。這個學校辦學,完全違反教育原則、誠信原則,李永豐雖然聯考考得很辛苦,卻不屑在這個學校繼續求學,他不顧一切辦了休學,決定重考。


加入蘭陵  開啟戲劇之路

一九八一年,李永豐就讀這個私立專科學校時,因喜歡戲劇而加入話劇社,後被選入「蘭陵劇坊」,從此開啟他的戲劇之路。後來,即使休學,他仍在蘭陵劇坊工作。直到當兵前,李永豐仍未考上大學。退伍後,李永豐很確定自己想唸戲劇系,仍堅持報考大學聯考。在鍥而不捨的努力之下,李永豐終於如願以償,考上國立藝專(現為國立藝術學院)戲劇系。


李永豐在蘭陵劇坊期間,受到教育心理學博士吳靜吉的影響很大。吳靜博士,現任「國家戲劇院」、「國家音樂廳」兩廳院董事長,過去曾在紐約拉瑪瑪劇場擔任藝術工作。一九八年,吳靜吉出版《青年的四個大夢》一書,不少喜歡藝術創作的莘莘學子,或多或少都曾受到這本書的鼓舞與肯定。


一九九二年,李永豐開創「紙風車團隊」。「紙風車」成立的第一年,李永豐邀請吳靜博士在記者會中致詞。第二年,李永豐再度邀請吳靜博士致詞時,卻被拒絕。拒絕的原因,李永豐一直記在腦海中:「吳博士不願一再站在我們的記者會中,搶了我們的風采。他鼓勵我要獨當一面,自己必須面對媒體發言。他認為應該把機會讓給年輕人。」吳靜吉勇於提攜後進的作風,深深影響著李永豐日後的行事風格。李永豐經營「紙風車團隊」多年,一直朝著鼓勵年輕人創作與表演的目標前進。



充滿自信  才能勇往直前

踏入社會後,經過很多生活上、工作上的磨練,李永豐才慢慢累積出對自己的信心。他體會到:「有了自信,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。」有了自信,李永豐再回到母校的「傳統藝術研究所」深造時,進度之快,猶如快馬加鞭。有了自信,李永豐對藝術的觀點更加廣闊,他認為不必為了藝術去參賽,不必去國外求取別人的肯定,「藝術的表現,好與不好,自己知道。」


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後,憑著自信,加上一份專注與堅持,縱使事業上遭遇再大的危機,李永豐都能咬緊牙根撐過去。他謙虛地坦承:「我無所求,但我忠於自己的工作。大學聯考都考了七次,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挫折的?」


一九八年代中期,台灣報禁、黨禁解除前後,李永豐也接觸過「環墟」、「河左岸」等這類「期待政治改革」形式的小劇場。他覺得這些小劇場,藝術性不夠,批判性也不強。這些小劇場甚至還發展出一種「故弄玄虛」的觀點,認為如果一場表演,讓觀眾一看就懂,這場表演的程度就不好。李永豐非常鄙視這種觀點,他深信:「表演藝術,應該讓人一看就懂!」


秉持著這種信念,李永豐後來選擇了較少人投入的兒童劇場。一九八六年,李永豐開始從事兒童劇編導,並策劃主辦兒童戲劇研習營,以發展兒童創造力為主要方向。他發現,兒童劇場有很大的潛力與空間。這是孩子喜歡的,也是家長喜歡的。這不僅給李永豐極大的鼓舞與振奮,更重要的是,這也是他自己喜歡的事業。




兒童劇「黑光劇」





兒童劇「賣火柴的小女孩」



紙風車劇團歷年來頗受歡迎的兒童劇「大小巫婆」

很多人問過李永豐,紙風車劇團怎麼不出國公演?李永豐表示,一來,出國公演需要龐大的費用,除非政府全額補助,否則吃力不討好;二來,他希望更多台灣的兒童欣賞他的兒童劇,這才是他最大的心願!



李永豐設計的「兒童滾大球」活動


這咧「美國」,有「浪」擱有「風」

李永豐出生時,鼻子很『挺』,很像外國人,加上他的阿嬤非常思念已出國唸書的大表哥,所以阿嬤就說:「這咧囝仔就佮號做『美國』。」因此,早在取名「永豐」之前,家人就叫他『美國』。李永豐說:「我的國小老師、國中老師,也都叫我『美國』。即使到現在,爸爸媽媽仍會叫我『美國』。」不僅如此,李永豐也透露說,他的名字「永豐」也是他阿嬤取的。阿嬤的用意是:「希望這咧『美國』囝仔的名,有『浪』擱有『風』!」


李永豐和阿嬤感情很深。他小時候就服侍阿嬤吃檳榔,五歲時,幫著阿嬤,把與自己鼻子同高的尿壺、屎桶從屋內拿出去倒,連村裡的人都知道他很孝順阿嬤。夜裡,阿嬤幫他抓背的情景,讓至今他記憶猶深。現在,他自己的小孩嚷著要他抓背,他都會照做,那幾乎是他濃得化不開的親情代號。這一份情,讓李永豐深深感受到,台灣人的感情是很值得珍惜的。


李永豐把戲劇當事業來做,父母與家人又如何看待呢?在這方面,李永豐曾用心下了一番工夫。從唸大二起,他就自力更生,自己賺錢負擔學費、生活費,並且寄錢回家給父母,不讓父母操心。甚至早在報紙刊登劇團的消息之前,李永豐就先把表演的資訊寄給爸爸媽媽。如果劇團南下公演,他一定會把父母請來觀賞劇團演出,並主動向團員介紹自己的父母,肯定父母的貢獻,讓團員認同。


「我爸爸只有國小畢業,我媽媽不識字,但我覺得他們很偉大,我也希望他們以我為榮。」幾年前,台灣的英文報紙---中國郵報(China Post)在母親節前夕訪問李永豐,李永豐找了一張自己與母親合照的照片,讓報社刊登。「我媽媽知道後,高興得不得了。」


面對危機,創造風車奇蹟

李永豐在研究所唸的是「文化資產與文化政策」,談到台灣的文化政策,他也只能搖搖頭:「從國民黨到民進黨,都一樣政治掛帥,都沒有文化政策可言。」他相信,在台灣,藝術這條路,還有很遠很長的路要走!「我們現在在藝術界努力地做,就如同在金字塔的底部奠定基礎,可能要等五十年,才有個金字塔頂端的藝術人才產生。」


一九九六年四月初,紙風車劇團「首次」於國家戲劇院,推出十二生肖系列兒童劇的第一部作品【貓捉老鼠】時,不巧遇上了當時台灣最大的政治危機---「中共武力犯台」的風聲甚囂塵上。


李永豐毫不退縮,下令動員整個劇團的人力,絲毫不放棄任何機會,拼命打電話,鼓勵家長如期帶小朋友來看戲。他深信,不管這個世界發生什麼事,我們唯一能做的,還是要堅持自己的崗位。「那一個禮拜,我們的團員總共打了一萬多通電話,打到手都軟了。結果,票房居然由三成衝到九成九。」李永豐強調,「我對台灣永遠有信心,這會讓很多人面臨危機時,立場更堅定。」不管有風沒風,李永豐永遠會設法讓紙風車不停地轉動。



邱斐顯,《想為台灣做一件事》作者。